人权成为政治中需要考虑的一个因素,不仅很晚近,而且比重很低。我们看历史和现实,要诚实的承认美国对促进本国和他国人权的积极贡献,但也要清醒认识到,动机方面人权本身的考虑很轻,部分时候是将人权问题武器化打击敌对国家,部分时候是由于冷战时代与苏俄的竞争关系,不得不改善自身和盟友的弱点。
现实政治中,有很多很多好的成果,它的原因并不是由于小白兔政治家纯洁善良,而仅仅是多个坏蛋相互竞争的结果。比如,《黄绍竑回忆录》苏俄小恩小惠收买外蒙人民,但是中国为什么连这点小恩小惠都做不到?可见统治者只有存在竞争关系,需要争夺民众支持的情况下,才会想到花一点力气去改善民众福利。多个生产商之间的竞争,就是消费者福利的来源,多个政治力量之间的竞争,就是民众福利的来源。
再比如美国本身人权问题,为什么二战以后黑人地位有所提高,一方面因为被压迫者为争自由的民权运动牺牲奋斗,另一方面也因为美国政府中负责国际关系负责冷战的部分受到共产国家攻击,不得不改善本国问题,而美国内部政治势力中保守派非常反对黑人民权运动。所以共产国家利用人权问题作借口进行攻击,实际上确实促进了美国人权状况的改善,这个结果,跟最近几十年美国不断用人权问题做武器敲打匪,效果是一样的。
中东石油国家的人权状况很糟糕,但他们的钱很香,所以沙特把记者分尸的。事,根本没人再提了,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西方政治决策里面,其实还是现实利益更重要一些,人权问题所占比重很低,以前出卖香港台湾,都是例子。
归根结底人本性就如此,自私自利是底色,满足自己现实利益最优先,在此之后,不害人,还有余力帮助他人一点点,就已经是了不起的好人了。专制政治极大的发挥人的恶,而民主政治尤其是大众民主,只能达到人性善恶的平均水平。指望发达国家象关注他们自己利益一样同等程度关注遥远的外国的人权,很不现实。而且这次军购超级大单为什么是法国,很有可能是9月潜艇合同毁约后给法国的补偿,美国欠法国情就由小弟掏钱来还,在这个结构中,中东石油国家任务就是替美国爸爸掏钱,换取美国爸爸安全保护,以及更重要的,“不干涉内政”,统治者再怎么荒淫无耻,再怎么侵犯人权,也没关系的,只要继续给钱,就不被追究。
比如这个例子,非常明显就是美国爸爸为扶匪反俄,不惜出卖刚刚大量流血牺牲的中国民众,冷战大棋显然重要得多,而中国人的生命在他们眼里并不值钱,从雅尔塔到世贸组织,出卖满洲出卖大陆出卖西藏出卖新疆出卖台湾香港,几十年坚持出卖不动摇,一直到最近才被匪打醒了一点点。
达赖喇嘛、蔡英文、日本天皇日本首相等等这些人,因为担当具体政治职务,要为现实政治负责的关系,所以不能批评美国如何如何,对美国的一切罪恶,半点也不敢提,我老人家无牵无挂,所以就什么可以说,不必担心有什么政治后果,损害什么人的利益,这就是平民比政客自由的地方。
- 关于民运
还要为海外民运分子说几句公道话。很多人批评他们几十年一事无成,批评者自己有没有负起同样责任来?自己几事有成?批评民运分子争权夺利人品坏知识差,但以前孙文蒋介石腊主席,是不是争权夺利百倍人品坏百倍知识差百倍?孙蒋腊能夺权成功,而今天民运分子不能,主要差别还是在于世界形势大大变了。
(滕彪@tengbiao:民运、异议人士这么多年的问题之一是,该斗的时候不斗,不该斗的时候斗得欢。争资源、抢镜头、计较排名、乱抓特务,斗得一塌糊涂。公共的、原则的问题又不斗了,都和稀泥。贬低黑人、穆斯林、女性的言论泛滥,很少有人反驳;参与政庇造假,没见到公开反对;民运所谓之父涉嫌性侵,也几乎没人说话。)说难听一点,国师当惯了,没有普通人的谋生能力,离开中文世界就更没有谋生能力,只好变成职业革命家,但现在又不是大革命的时代,愿意赞助革命的财源早就没有了,所以资源越来越少,争夺越来越激烈,行为也越来越不堪。我觉得应该先做普通人,老老实实谋生,然后才谈得上独立和自由。
当然民运遭匪打压,导致没有成果,也不能全怪民运无能。民运仍然属于革命党性质,而不是西方和平政党性质,因此需要很多秘密行为,类似孙中山时代的革命党,49年以前的匪,但现在民运没有美国爸爸的钱、枪、技术尤其是反间谍技术支持,小组织的民运绝对斗不过掌握国家级资源的匪,被匪谍渗透破坏挑动内斗是必然的,责任并不全在民运分子坏或无能。唯一希望在于匪区爆发几百万几千万人规模的反抗运动,海外民运才能参与其中,顺势而为。
孙文时代的革命党与现在民运非常类似,财源主要依靠海外侨民 which 大多还是西方社会底层边缘人,活动主要是演讲、办报,吸引海外侨民支(tāo)持(qián),革命党保皇党也分成无数派别相互斗争,因为必须争夺极其有限的资源,主要差别在于,一,清的资金技术尤其是海外间谍组织远远不如现在的匪;二,革命党大量勾结国内反清会党,反复武装暴动;三,清的统治有给中国带来亡国灭种危险,造成大部分知识分子尤其是汉人海外留学生不满,而今天匪大国勃起,吸引绝大多数海外留学生跪拜,这些都是清末革命党比今天民运条件优越的地方。
根本来看,美国爸爸的对匪绥靖政策一天不改,匪美一天不脱钩,大的形势和力量对比就很难有变化,无论海外民运还是匪区反抗就必然无所作为。匪美真的脱钩,美国爸爸决定剿匪,形势就要逆转,长远来看,匪要崩溃,但斗争会比今天激烈和暴力万倍,要大规模死人。
抓特务的问题,除非美国援助反特务的情报技术和资源,否则无解。藏人维人有语言隔离,匪谍不能渗透,只能收买藏人维人叛徒,要困难得多。汉人只要有组织,必被匪渗透,甚至他可以自己搞一大堆组织来和你竞争,然后汉人如果不抓特务,就被特务搞垮,抓特务,就自己把自己搞垮。当然汉人自己本身也是一堆毛病,这个不得不承认,匪本身就是汉人。
冷战时代,海外反对派的资源一方面来自众所周知的美国,还有一部分比较少人注意的,来自蒋经国的国民党政权。国民党当时的理想是剿匪、反攻大陆,所以援助民运顺理成章,比如王炳章。后来认为民运分裂太严重,继续援助意义不大,就逐渐减少,等到台湾政权更推之后,民进党的理想在于与大陆脱离关系。不管统治者是匪还是任何民主派,民进党都不愿和他扯到一起,所以以后更不可能得到这方面援助。
大环境如此,不是个人努力能够转移的,当革命家当国父的时代已经过去30年了。以后怎么样,我觉得还是应该保持平常心,做普通人,不再依赖革命经费,首先诚实劳动养活自己,然后才有独立和自由,把自己活成自由世界的一个优秀公民,而不是革命家和国父。匪区问题也不是一次大革命能够解决的,一代人只能完成一代人的任务,还是应该看开点,甘当普通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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